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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1年秘鲁空难,17岁少女从3000米坠落,生还后穿越亚马逊雨林

2022-09-29 08:448050

1971年平安夜,秘鲁一座机场内,刚刚凭借《生命的标记》在电影界崭露头角的德国导演沃纳·赫尔佐格,正打算前往亚马逊丛林,筹拍新作品《阿基尔,上帝的愤怒》。

只是,因为一些紧急情况,他临时取消了该行程,转身离去。

彼时的沃纳万万想不到,他原定搭乘的LANSA(秘鲁国家航空)508号航班,起飞不到半个小时,竟意外失事,从3000米高空一头坠毁在热带雨林深处。

不过,相比起沃纳这个超级幸运儿,大众目光汇集的焦点,却是一名17岁的女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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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登上了飞机,随机体残骸一起自由落体,却奇迹般幸免于难。甚至于,她还在危机四伏的雨林中,独自求生整整10日,最终成功获救。

这个女孩是谁?她是如何逃过死神的呢?

骇人空难

1971年12月24日平安夜当天,位于秘鲁首都利马的豪尔赫·查韦斯国际机场,一大早便熙熙攘攘、人声鼎沸。

人群乌泱泱聚集在候机大厅,神情焦急地关注着航班实时信息。次日就是西方最重要的圣诞节了,每个人都迫切想要获得一个座位,及时回家与家人团聚、欢庆圣诞。

奈何这个机场建成启用不过几个月,投用客机数量少得可怜。

偏偏这天,原计划多趟往返利马-普卡尔帕的一架洛克希德L-188A型飞机,临时发生故障,修理了很长时间。导致多趟航班被持续延误,最后,仅有一个班次能赶得上在圣诞节前夕落地。

而92名“千里挑一”的幸运儿,也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,登上了LANSA-508号航班。

与沃纳导演一样,此时没有任何人料到,这竟是一趟死亡之旅。

起飞后的前25分钟里,一切风平浪静。可很快,天空便聚集起团团乌云,附带电闪雷鸣。

由于途径的区域,正巧是亚马逊盆地。受热带雨林气候影响,这里的天气是上午闷热晴朗、午后暴雨倾盆,周而复始。所以乘客们大都见怪不怪,只是默默系好安全带。

然而,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508号航班居然没有绕道而行,而是径直扎进一片巨大的雷雨云里。

窗外骤然变得漆黑,闪电光下,一团团急速掠过的乌云,犹如恐怖片里的妖魔鬼怪,显得分外狰狞。

与此同时,伴随着剧烈的颠簸,行李架上的各种物品纷纷散乱,在机舱里疯狂乱窜,一切都混乱无比。

突然,一道刺目的闪电击中了飞机右翼,引擎瞬间失灵。顷刻之间,508号航班化作一只断线的风筝,以超高速度坠落,并于半空中解体,四分五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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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8号航班失事的消息传开以后,秘鲁举国震惊。很快,秘鲁军队普卡尔帕驻地一位名叫Juan Zaplana Ramirz的军官,便紧急带领搜救队奔赴亚马逊丛林。

直到近30年后,沃纳拍摄空难纪录片《希望的翅膀》时,军官依旧对当年情景记忆犹新。据他回忆:

“我们赶到事发地点,眼前全是七零八落的残骸,那景象触目惊心。”

“行李箱在半空打开,乘客们的随身物品和圣诞礼物挂在树枝上,像是为悲伤平安夜装饰的圣诞树,仿佛是给死难者树立的葬仪。”

从3000米的高空坠毁,机体都支离破碎,任谁来看,86名乘客和6名机组人员生还的希望,都等同于零。

大概是出于资本主义世界“人权至上”的理念,就像澳洲山火肆虐之际,消防员照常休周末一般。秘鲁方面似乎也觉得,遗体搜寻不急于一时,先过圣诞节长假更加重要。

搜寻行动仅持续了几天,就草草结束。

然而此时,雨林深处,一个17岁的小姑娘正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枝,仰望着狭窄的天空。“昙花一现”便再无踪影的救援飞机,让她感受到深深的失望与孤独。

这个姑娘叫做朱莉安·科普克,是此次空难中,唯一的幸存者。

空难事故,死里逃生

朱莉安·科普克是个秘鲁籍德国姑娘,1971年末,刚满17岁的她顺利从利马德文中学毕业,并于12月23日参加了毕业舞会,正式迈入了人生的新阶段。

为了全家一起庆祝,毕业舞会一结束,朱莉安和母亲就急匆匆直奔机场,希望能赶在圣诞节之前,回到位于潘瓜纳的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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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莉安和父母

奈何特殊节日,机票早早就被一抢而空。无奈之下,母女俩只得来到LANSA航空售票处碰碰运气。

说起这个航空公司,用臭名昭著来形容,一点也不夸张。

LANSA自1964年运营起,短短6年间就发生了两次空难。

1966年4月27日,501号航班意外失事,机上49人无一幸存。

1970年8月9日,502号航班因发动机故障起火坠毁,全机102人,除严重烧伤的副机师外,其余全部遇难。

可怕的是,后经调查,502号航班的机长压根没有正规的飞机驾照。负责引擎的维修师,在此之前仅仅修理过摩托车。

甚至于,该航班机型实际只能容纳92人,却被硬多塞了10人。

这不是天灾,是人祸。

正是源于其斑斑劣迹,LANSA航空向来令人闻之色变。可奈何圣诞当前,人又通常抱有侥幸心理。

那天,仅有508号航班一根独苗还在运行的LANSA,破天荒迎来了爆满。一大批人翘首以盼,渴望拿到一张机票。

朱莉安和母亲也不例外,彼时,面对两个来之不易的座位,她们心中的欣喜与期待,远远压过了忐忑不安。

直到飞机穿入雷雨云,亲眼目睹闪电射到右侧机翼的场景,直到听见母亲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“全完了”,恐惧才开始熊熊燃烧。

“我现在依然能听到飞机引擎低沉的轰鸣。我们几乎是垂直坠落,人们惊恐尖叫。”《希望的翅膀》拍摄期间,朱莉安向沃纳清晰还原了空难的全过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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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强烈的失重感,飞机下坠之初,朱莉安一度陷入昏迷。

她整个人连带着那排三人座椅被甩出机舱,安全带死死勒住腹部,一瞬间,剧烈疼痛让她从混沌中清醒过来。

看着眼前那无边无际犹如西兰花的茂密植被,朱莉安才恍然意识到——飞机失事了,死神已经降临。随即彻底失去意识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朱莉安慢慢清醒过来。

看着眼前陌生的幽森雨林和遍地残骸,朱莉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与迷茫。她下意识的寻找母亲,可身旁的座椅下空空如也。

强撑着脑震荡产生的眩晕,朱莉安手脚并用四处爬行、摸索,哭喊呼唤着母亲的名字,可惜毫无回应。除却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,四周一片死寂。

值得一提的是,雨林求生的10天里,朱莉安只碰到过一次同伴——三个女人,被整齐绑在一排座椅上,头朝下栽进土地足足1米左右,脚露在外面,十分骇人。

对此,朱莉安后来回忆称,那段时间里,相比起劫后余生的庆幸,和对眼前景象的恐惧,她反倒时刻被孤独感所包围,仿佛自己被全世界抛弃。

好不容易接受飞机坠毁、仅剩下自己孤身一人的残酷现实后,朱莉安终于振作起来。

她清楚地知道:如果留在原地等待救援,且不说在如此茂密植被的遮挡下,自己几乎不可能被发现。就算救援队伍真能成功“大海捞针”,自己估计也早就饿死、渴死八百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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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莉安果断决定,必须主动寻找生路。至少得找个空旷无遮挡的地儿,设法引起救援人员的注意。

而事实证明,朱莉安的选择极其明智。根据她的回忆:

“起初在舍帮亚河河岸,我能听见和看见前来搜救的飞机,它们就在我头顶上空盘旋,但没过几天,飞机就不再来了。”

“我意识到他们停止了搜救,任何救援都指望不上,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。”

雨林求生,成功获救

或许真的是幸运女神眷顾,遭此劫难,朱莉安竟没有受重伤。

尽管眼镜丢失、眼睛红肿,却能依稀辨物;尽管锁骨断裂、上下堆叠,却不感疼痛。

就连小腿肚上那道很深的伤口,都神奇般没有流血。总之,正常行动毫无影响。

待脑震荡的症状基本消失,朱莉安立即开始在飞机残骸中仔细翻找可用物资,最终成功找到一袋糖果。

与此同时,随着注意力的集中,一阵持续不断的轻微声响,也引起了朱莉安的注意。

她仔细听了很久,才惊喜地意识到——那是滴答声,水流的滴答声。

正所谓“傍水而居,泽水而憩”,古今中外,几乎所有文明都诞生于河流附近,人类和动物的栖息地亦是如此。

换而言之,只要顺着水流走,不仅能解决饮水需求,还有一定几率能在河畔找到人类聚居地。

就这样,朱莉安循声找到一处泉眼,然后顺着涌出的小细流,慢慢走到一条小溪旁。

原本,朱莉安的计划是,沿着小溪的下游一直走。然而,空难发生后的第三天,一阵夹杂着类似喘气声的特殊鸟叫,改变了她的想法。

×

事实上,朱莉安之所以能幸免于难,除了幸运之外,亦是经验、技能使然。

朱莉安的父亲汉斯·威廉·科普克是一位生物学家,为了扎根丛林做研究,

二战刚结束,他就跟着一艘货船从德国偷渡到了南美。然后徒步穿越整个南美大陆,最终来到秘鲁定居。母亲玛利亚·科普克则是秘鲁鸟类学界响当当的领军人物。

志趣相投的科普克夫妇,很早便在潘瓜纳营地建造了一个生态研究站。朱莉安从小就生活在这里,与大自然和动物相伴。

正因如此,对各种动物如数家珍的朱莉安,当即意识到,那阵特别的鸟叫声来自于麝雉。

图片源于网络

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鸟类,由于不善飞行却擅长游泳,它们总是成群栖息在大河边,以便遭遇天敌时及时泅水逃生。

考虑到它们的习性,朱莉安果断改变方向,朝着麝雉的叫声寻去。

可惜事与愿违,朱莉安虽顺利找到一条更为宽大的水流,但相比起天然河流,其更像是因暴雨洪涝产生的,船只难以通行。朱莉安借此找到人类聚集地的希望,算是暂时破灭了。

当然,朱莉安并没有放弃,抱着求生的坚定信念,她继续沿着河流行径。

朱莉安拎着仅剩一只的凉鞋,拄着一根木棍,一步一步淌着水前行。偶尔还会直接躺在水面上,“随波逐流”。

实在困倦,就缩在树下,摘几片宽大的叶子尽可能遮盖身躯。

因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工具,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误食什么野果中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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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整10天里,无论是饿了还是渴了,朱莉安都是喝混杂着泥浆的浑浊河水解渴充饥,实在难熬时才会剥开一颗糖慢慢抿。

可朱莉安毕竟只是个17岁的小姑娘,随着时间的流逝,她越发浑浑噩噩,开始频繁出现幻听和幻觉。

朱莉安三番五次将熟悉的鸟叫声误当做人声,开始撕心裂肺的呼救。

而在一次又一次失望后,朱莉安渐渐变得麻木。她甚至习惯了,晴天蚊虫的疯狂叮咬,和倾盆大雨带来的刺骨寒意。整个人仿佛一具行尸走肉,茫然的前进。

唯独能稍微唤醒她神智的,也就只有胳膊上的伤口。或许是伤得比较靠后,不太容易直接看到。

朱莉安发现这处割伤时,里面已经长满了蛆虫,不断往肉里钻。每每注意到这个画面,朱莉安就头皮发麻。

不过需要注意的是,蛆虫不仅只吃腐肉、能刮食坏死组织,其分泌物还自带抗感染功效。早在几百年前,我国中医就创造了蛆虫疗法,用以给外伤患者清创。

所以,这些看似恶心的蛆虫,实则误打误撞在给朱莉安治疗,避免了她的伤口感染,危及性命。

总之,在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下,朱莉安徒步了十天十夜。最终因为精疲力竭,瘫倒在一片沙地上,昏睡过去。

半梦半醒间,朱莉安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,可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。

不知过去多久,待她终于醒来,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小木船。朱莉安的第一反应是,自己又出现幻觉了!

可当她缓缓向前,亲手触摸到那粗糙的木头时,激动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。

她四处寻找船主,然后拖着过分虚弱的身躯,慢慢爬上附近那条明显是人工修建的泥土阶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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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朱莉安回忆:“坡顶是一个小棚子,里面放在一台舷外发动机,上面还盖着塑料布。”

确定附近真的有人后,朱莉安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,彻底陷入沉睡。

事实上,那条小木船来自于帕奇特阿河畔一个叫波多印加的小村庄。村里的伐木工会定期来到舍帮亚河工作,棚子也是他们为了方便休息建造的。

朱莉安昏睡没多久,马里奥·里贝拉和两名同伴就发现了她。

他们用汽油给朱莉安清洗了伤口,清理出部分蛆虫后,便抛下原定工作,马不停蹄带着她返程,赶到帕奇特河上的第一个村子求援。

朱莉安随即被接到普卡尔帕教会医院治疗。

心理阴影,重拾人生

508号航班发现幸存者的消息传出后,瞬间在全秘鲁引起轩然大波。原本伤心欲绝的乘客家属们纷纷燃起希望,政府也紧急重启救援,可惜为时已晚。

后经调查,由于雷雨云中心会产生巨大的上升气流,坠机处又生长着错综复杂的藤蔓。

双重缓冲之下,除了朱莉安之外,其实还有14名乘客在空难中逃过一劫,其中包括朱莉安的母亲。

可他们或是因受伤严重,或是对野外求生方法一无所知,苦熬几日迟迟等不来救援,最终还是接连离世、无一生还。

而朱莉安作为唯一的幸存者,她亦遭受了超乎常人想象的折磨。各方媒体的围追堵截还是其次,最关键的是心理阴影始终挥之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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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整夜整夜的做恶梦,梦里经常出现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,四周被高到天花板的柜子环绕。每一个抽屉里,都装着各式各样的蝴蝶标本。

在朱莉安看来,那是飞机的象征,她希望把全世界所有飞机,都塞进柜子里封存起来,让它们无法再伤害自己分毫。

当然,生活总是要继续着。一年又一年春秋冬夏,朱莉安心底的阴影逐渐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对梦想的追逐。

朱莉安接过了父母的生态研究站,并将规模逐步拓展到约12.6平方公里。纪录片中,朱莉安曾自豪的表示,研究站里有500多种树木、400种蚂蚁,350种以上鸟类等大量动植物,她全都做过研究。

身处雨林绝境之时,朱莉安曾立下誓言,如果能逃出生天,将会把余生都奉献给保护自然的事业。数十年来,她坚定践行着自己的承诺。

也正因如此,有人认为,朱莉安奇迹般的生还,或许也称得上大自然对她的庇护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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